【齐衡×盛如兰】金雀绕云游
要说汴京城里的最不缺什么?
自然是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名门望族里姨婆妇人些饭后的碎嘴。平日里这盛家大娘子王氏可是向来对于这些深门大院里的芝麻琐事好奇的很,她同西井街的林大娘子、闻远院的邹夫人可是常常在茶会上谈天侃地,生怕漏过一点趣事。
可这一月以来,不论是谁家送帖子请王大娘子去赏花、茶会。她愣是都不迈出葳蕤轩的门槛,就连她那亲家吴大娘子亲自上门请她喝梅酒她也称病。听了看门小厮说刚刚又劝退了份帖子,盛纮放下拿着的书,就直奔葳蕤轩,去探探他这好夫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来不知道,一进门,盛纮就看见他这个大娘子仅着件里衣躺在床上。只是一阵阵的叹着气。
“怎么还真病了?”作为丈夫,他定是要关心的。
“你现在才晓得关心我?山上的石头里都开出花来了。”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翻过身来恶狠狠地白了一眼她的官人。
“唉,夫人,我这。昨晚用膳时你不还是好好的吗?”
王大娘子一打挺,气冲冲地坐了起来。指着他说:“你到现在还不晓得外面的人怎么说我的如儿?我没病都能被你给气病了!”
盛纮一纳闷,委屈道:“如儿?如儿不好好的吗?”
“好好的?你走出去听听那些个嘴里生疮婆妈子怎么说她的?说她身为盛家嫡女,女红,诗赋样样不如墨兰、明兰,才会到现在也找不到夫婿。还说再过几年,她年纪上来了,只有去那观里当女姑子!官人,你可是真真的替如儿着想啊!那明兰都嫁人一年多了,你可还把如儿关在葳蕤轩里,任凭外面编些个污言秽语,口水都吐到头上了也不想着替她寻个好夫婿啊!”
“这,我还不是因为之前,哎哟——!你掐我作甚?!”
大娘子一爪扭了盛纮腰上的肉,质问: “之前?这都多久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到现在都只有盛家的人才知道,你还在怕!我真是上辈子吞了蛤蟆才嫁给了你。”
“好好好,夫人莫怪了!明日下了朝,我和长柏就好好地给我们如儿物色个好人家。”
王大娘子生来便是个大嗓门,她这院子虽然足够大,但是却仍是关不住她急于嫁女的话语。好不巧的,一字一句都进了刚刚走进院门的如兰耳中。
喜鹊讪讪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果不其然,拿着新秀的帕子的手一下子垂了下来。“姑娘......”
身边的人长舒一口气,便挽上了她,调了个头,和她讲要吃桂花圆子,还一点要新摘的桂花。
盛如兰依旧是同过去一样嗜甜如命,甚至比过去更甚。但是喜鹊却明白得很,她家姑娘,自从那道白绫被斩断之后,便不再是过去那个骄纵俏皮的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
最初她是夜夜哭着求大娘子将她许给那文家哥儿,可大娘子确实宁肯让她一辈子不嫁也不同意她去到那寒门小户人家。时间久了,家里的人便不再提这事,而五姑娘也渐渐精神了起来,拉着她到街上寻最有趣的画本、小玩意。日子一天天的,虽是还是笑容满面,但她觉得姑娘的眉间总是挂着些许愁绪。
“喜鹊,这圆子不够甜。”盛如兰用白玉瓷的勺子搅动着碗里桂香四溢的圆子,闷闷不乐地说。
“姑娘,王嬷嬷的手艺向来最合你心意了,我看啊,我看,你这不是舌头觉得不够甜,而是心里觉着苦吧。”她跟了姑娘十多年,感情形同姐妹,向来是直接明了,一语点破。
“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还惦记着敬哥哥?”如兰舀起一点圆子,送到口里。喜鹊说的没错,这份圆子细糯香软,她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我倒不觉得,过了这么久了,姑娘你也不是认死理的人。”
“没错,我同敬哥哥真情一场,却因那姻缘薄浅未能相守,实着惋惜。可我若是现在还心心念念,纠结不放,便是我盛如兰没有出息。”
“那姑娘为何还叹气?”
“我……”如兰又吃了口圆子,“我只不过为曾经那个为感情争过的我难过,我哭了闹了,到头来,还是要顺着父母之命,嫁给一个我可能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子。”
一年多的清闲自在,如兰都将自己框在了盛宅。就连过去自己最期待的乞巧和上元节,她也只是跑到祖母身边同她讲最近新看的画本里的有趣事,祖孙二人,倒亲近了许多。有次老太太还和她提起过婚事,被她用自己还想过几年姑娘家的快活日子搪塞了过去。那次祖母笑她是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她却说自己要做小鸟,也要做那毛羽精致的金丝雀,才配的上她如花似玉的样貌。
她以为自己这只金丝雀能够每天读书赏乐,品香看戏过得惬意自在好一阵子。可她怎么会想到,爹爹被母亲一顿讨骂之后办事的效率竟如此之高。不过是过了三日,便有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进了盛宅。
她是没亲眼瞧见那些个又大又沉的箱子些,光是听过去过来的女使的形容,她便能一口气咽不下去气得站不起来。她不过就想过过自在逍遥的日子,这天上的月老爷子怎么一点也不顺她心意,晚些再来牵她的红线。
“姑娘姑娘!”喜鹊急匆匆地跑进了圆子,如兰赶集递上茶水,她咕咕几口便下了肚,这才有力气说话。
“怎么啦?打听到了吗?谁还敢来娶我这个‘一点也不贤惠’的女子回去当大娘子?”如兰拍着喜鹊的背给她顺气。
“不得了了,姑娘。我刚刚看见来的人是平宁郡主。”
“什么?!”如兰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跪坐到地上。“平宁郡主!她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吗?而且,而且那元若哥哥当初可是喜欢的明兰啊!难不成,只要是个兰他就都能接受?那他怎么不在院子里多养些兰花,不比娶个我这样的媳妇清闲多了!”
王大娘子看着齐国公家的小厮抬上抬下进进出出的,心里开心地想立即去吃一壶温酒痛快痛快,但想到先前平宁郡主因看不起盛家仅是个五品小户,而做出让盛家姑娘认兄长一事,便生生摆出个毫不在意的模样。坐在一旁的平宁郡主,看着她手中的团扇一摇一摇地,便主动地开了口,语气是王大娘子从未听过的亲切。
“前日听我家官人说盛大人正在为令嫒打听姻缘,想着我家衡哥儿当年在你们盛家念书,同你们家姑娘自是青梅竹马,五姑娘俏皮又伶俐,性子正和他那个闷葫芦互补,相配得很。便擅作主张,未提前登门拜访便将这聘礼提前送来了,实在是唐突了些,大娘子莫怪。”
“嗯——不过,之前郡主不是还给了我家姑娘们一人一串珠子,说是认作小公爷的嫡亲妹妹,这.......”
“大娘子莫担心,当日只有你我两家,并无他人,况且本不是血亲,无需要将这个挂在心上。两个孩子要是因这事错过了,才是遗憾啊。”
喧闹声随着红木箱子的安放完整便停歇了,齐国公家的人未留下来用膳便匆匆离去,说是要为后面日程准备东西。如兰从未想过她这次的姻缘竟在数个时辰里便敲定了,一切来的太快,父亲母亲脸上那副得意的样子和上次顾廷烨求取她一样。看来只要是个富贵人家这夫妻二人便是快活,她不禁又想起了一年多前她绝食要嫁文炎敬是母亲脸上那决绝的表情,心里便是一阵酸楚。
她不像墨兰那样一心只想飞上枝头,用尽心机也要坐享富贵;更不像明兰那般聪颖,蕙兰于心。她很平凡,也只想要和喜欢的人过平凡日子,母亲却不能够理解。
事已至此,她盛如兰也没有别的路子可走。说到齐衡,她的宝贝盒子里还有当年从明兰那里要过来上好毫笔,那时墨兰心系与他,她便想要和墨兰争,让那个烦人精心里不得好过。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自己竟然这么轻轻松松便和齐衡结下了亲事,不知道墨兰知道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若她气的牙痒痒,那倒也是一件舒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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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看过原著,只是看了剧。肯定会有什么不周到的。
篇幅不会长,就想写个平平淡淡,但是幸福的故事。
这里的如兰前期可能会没有剧里那么可爱,要成熟一点点。
小公爷下一章就出场啦。我就想看他招架不住我们如兰小可爱而慌里慌张的样子。